情谊和职责按理来说都该有了,却还是沦为了他的弃子。裴寂又道:“你为官五载,
素来明晓大义,殿下是君,我等是臣,臣为君死,历来如此。”他说的道理她不是不清楚。
她是臣子不假,是要忠君不假,她可以自己死,却不能被他逼着赴死。更何况,
即便他没有将她抛下,她也会自己下车。从小到大,她从来不曾拖累过他,这次也一样的。
她只是没想到,他会在抛下她时那样决绝,就好像青梅竹马二十三年的情谊,
从来不存在一样。“属下明白。”姜昭手勒着缰绳,公事公办地回道,
“您还是去护送殿下吧,属下身上还有蛊,刺客还未剿灭,恐会连累您。
”裴寂终于松了口气,伸手要将她鬓角的碎发拨到耳后。说话间一辆马车从两人身边经过,
卷帘被风吹起,沈怀景单手托腮撑着下颌,沉沉地望了她一眼。姜昭心跳漏了半拍,
立刻偏头躲开:“大人,这于礼不合。”“昭昭。”裴寂的手落了空,只当她还在置气,
也不恼,“我娶殿下,是不得已而为之,君命难违。”姜昭无动于衷地同他拉开距离。
再转头时沈怀景的马车已经走远,她松了口气:“大人不用同属下说这些。
”一时间两人无言,沉默在黄昏中发酵。年少时两人也曾打马过长街并排而行,
而今同样是打马长街,却又换了一副光景。姜昭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世事无常。
两人在宫门口分开。裴寂被三公主请去,姜昭一个人被领路的太监带去赴宴。短短一夜之间,
人生大起大落,姜昭整理着情绪,随手掐了朵芍药。恍然发现脚下的路,越走四周越冷清。
再抬头时,领路的太监已经不见了。沈怀景长身玉立,身着华服,立在她眼前,
挡住大片光线。眼皮子跳了下,姜昭心道真是冤家路窄,连忙拱手作揖:“殿下,巧遇。
”“不巧。”沈怀景按住她的手,姜昭匆匆收回手,一按一收之间,
那朵芍药便落在他的手中。他漫不经心地在手中把玩了一圈儿,低头在花心落下一吻,
挑眼看着她,姜昭拽紧了衣角,被他的眼神勾着想起昨夜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