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作呕。我在远处看着,孩子,你不要怨我,你本就不该出现,
而你有这样的父母也还不如不要来这世上。柳侧妃痛苦地嘶吼声响彻耳边,
她的声音沙哑而绝望,仿佛要将整个人的灵魂撕裂一般。她紧抓着床褥,
原本娇美的容颜此刻因痛苦而扭曲,双眼因剧烈的疼痛而布满血丝,额头冷汗淋漓,
整个人显得无比丑陋。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美貌,此刻却在这血泊中尽失,狼狈不堪。
王爷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目光中透着无法掩饰的厌恶与恶心。
曾经被她勾引得沉迷其中的他,此时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令人难以忍受。他眉头紧锁,
目光不再停留在柳侧妃身上,只想尽快离开此地。当太医终于摇头叹息,
说出「此后恐怕再难怀孕」时,柳侧妃脸色惨白如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白侧妃来探望,刚踏进内殿,
一眼便瞥见那满地的血迹与柳侧妃狼狈的模样,顿时吓得脸色发青,双腿一软,
直直晕倒在地。待太医上前查看时,却惊讶地发现,白侧妃竟已怀有身孕。
这个消息犹如一把利刃,彻底刺穿了柳侧妃最后的防线。而王爷听闻这个消息,兴奋无比,
直接抱起白侧妃离开,一路上还不停吩咐下人去取赏赐。柳侧妃原本紧握的拳头无力地松开,
整个人瘫软在床榻上,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13寝殿内,气氛凝滞如沉沉的乌云。
柳侧妃的眼中布满了嫉妒与疯狂的火焰,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听着下人的汇报,王爷是怎么对白侧妃的万般照料,又是怎么浓情蜜意的陪着白侧妃。
回想起当夜王爷撇下自己抱着白侧妃离开的场景,她的理智几乎被摧毁,
眼中闪烁着几近疯狂的光芒。她紧紧盯着我,仿佛我已成为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你去,
不惜一切代价,我要她的孩子夭折在她腹中。」她的声音低沉而狠毒,
每一个字都如同毒蛇般缠绕在我的心头。我站在她面前,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起。我明白,
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竟要对一个孩童下手。我勉强维持镇定,低声说道:「娘娘,
您现在身体要紧......」话未说完,她猛地站起身来,
眼神中透出无尽的威胁:「你给我考虑清楚,一晚的时间。如果你不做,明日我就要你的命!
」夜深人静,我独自坐在房中,思绪翻涌。要我依她的命令去害那无辜的孩儿,绝无可能。
但若是不做,别看她现在将我视作心腹,但我知道,在她眼中,我的命根本不值一提。
明日必定会要我死。我找出一把匕首。心中暗道:与其要死,要不干脆今晚将她一刀了结?
夜色如墨。姐姐,你不要怪我,也许我很快就能来见你了。14此时,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随即缓步走到门前,手握住门环,心中不免疑虑重重。谁会在这深夜时分来找我?我拉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乔装打扮的白侧妃,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焦虑与急切,仿佛在这幽暗的夜里,
她也承载着无法言说的秘密。她微微抬起头,神情中流露出几分复杂,唤我道:「青禾。」
我一时愣住,白侧妃深夜找我有何意图?她看出我眼中的防备,赶紧说道:「青禾,是我啊,
我是阿瑶,我没恶意。」阿瑶是当年在妓院中,一个和我一样,会被人欺负的小女孩。
我看着她,从她脸上依稀找到当年黑瘦的样子。让开身,让她进屋。「青禾,
我当年不是不告而别,而是被宫里买走改了名。
这次被老太妃赐给王爷就是来分柳侧妃的宠的。」她接着说:「当时一直听你说起你姐姐,
说五年后要去柳府接你姐姐回家。可我却不知为何,你会出现在王府中。
我不敢贸然与你相认,怕其中有什么缘由。」「直到前些日子,
我在柳侧妃的屋内闻到那种浓烈的异香,与之前妓院里特有的一种催情香十分相似。」
「你我都知道,那香对女子的身体极为不利。你定不会乱用。由此,
我断定你与柳侧妃并非一心,所以才敢来找你。」我轻轻叹息,
将我入府的原因一一告知白蕊。原本一片宁静的屋子里,此刻因我俩的交谈而变得沉重。
她听完,沉默片刻,忽然哽咽道:「其实前些日子被柳侧妃折了腿的那个舞姬,
是我最亲近的好姐妹。她和我一样,都是被宫里买来的。本来只是一次普通的献舞,
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闻言心中一震,回想起那位舞姬的惨状,
不禁感到悲哀。她继续说道:「我虽然只是棋子,但我也不甘心做命运的牺牲品。
这次老太妃挑选人入府,我主动请缨,就是为了替她复仇。」听到她说出这番话,
我心中五味杂陈,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我们都是命运的浮萍,在这吃人世道中无力自保,
命运的潮流将我们推向何处,已非我们所能掌控。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眼泪簌簌而下,
和她抱头痛哭起来。她的泪水滚烫,仿佛将我心中的苦痛一一引出。泣不成声间,
我低声告知她柳侧妃的阴谋,紧握她的手道:「柳侧妃已经发疯,她要对你的孩子动手。
我不能坐视不理,今晚我便动手,杀了她。」听闻,她连忙劝住我,眼中满是急切:「不可,
杀了柳侧妃,你必死无疑。我们还有其他办法。」接着她凑向我,在我耳边轻语。
依稀飘出几个词「身体受损,孩子不保,不如顺水推舟。」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仿佛在这命运多舛的黑暗中,亮起的一线光明。「听明白了吗?」我重重地点点头。
15将白蕊送走后,我在黑夜中枯坐一夜。直到窗外晨光微曦,我知道这最关键的一刻来了。
我被柳侧妃召至面前,她一边由着她人给她梳妆,
一边冷冷地问我:「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我开口道,「恕奴婢无能。」
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你如此珍惜他人的性命,
那就让你替他们去死吧!」话音刚落,她立刻召唤外面的太监,命他们将我拖下去打死。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轻笑:「姐姐又要罚谁啊?」只见白蕊带着随行的丫鬟走到了门前。
见到宿敌突如其来,她的怒火立刻转向:「我管教我殿中之人,与你何干!」
白蕊却丝毫不为所动,面带冷笑,慢慢开口:「姐姐啊,你看你平时打打杀杀的,
为何不宽容些,多多积福呢?」「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嘴脸吧!我可不吃你这套!」
柳侧妃怒骂到。「哎呀,姐姐你多年享宠如日中天,却连个孩子都未能保住。
说不定就是因为你这怨气太重呢!到如今孩子已失,王爷恐怕也不会再光顾此处。
你为何还看不明白呢?」她的话语如同利刃,精准地刺中了柳侧妃心中的痛处。
柳侧妃面色骤变,痛苦与怒火交织,猛然间头部剧痛,眼中闪烁着不可抑制的愤怒。
她不顾一切地冲向白蕊,两边丫鬟赶紧相拦,周围一片混乱。
只听嘈杂间只听丫鬟惊慌失措地大喊一声:「快召太医啊,娘娘见红了!」
混乱中我与白蕊对视一眼,心中明了一切已依照我们的计划进行。接下来,
只需静待王爷的到来,便能将局势掌控在手。她轻轻闭上双眼,装作晕厥的模样。16不久,
王爷带着一众太医急匆匆赶到,神情严肃。太医在检查了一番后,
沉声报告:「孩子已无可挽回。所幸娘娘身体没有大碍,不影响以后身孕。」王爷闻言,
脸色铁青,怒火中烧:「柳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侧妃见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双手紧抓地面,悲声呼号:「王爷,冤枉啊!我绝无推搡之意,这全是白侧妃的阴谋。
我待王爷多年,诚心诚意,王爷您要信我啊!」她的声音中满是哭腔与委屈,眼泪汪汪,
试图引起王爷的怜悯。王爷听到她的辩解,脸上显露出几分犹豫与动容,
显然对她的哀求有所动摇。就在此时,我毫不犹豫地站出一步,
声音清晰而坚定地传入王爷耳中:「王爷,柳侧妃所言非实。她对白侧妃的孩子确有杀心。
她曾要挟我,逼我去害白侧妃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划的阴谋。」柳侧妃见状,
面露愤怒与不屑,气急败坏反驳道:「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一定是你这贱婢被收买了,
故意栽赃陷害于我!」王爷怒火中烧,冷冷问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冤枉了谁!
你们都来讲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初时因为受到柳侧妃之前的威压,皆不敢言语。
「不说的话就全部拖下去杖毙!」王爷的怒火打破了安静。「王爷,」
一名太监小心翼翼地开口,「柳侧妃确实提过......」
另一名丫鬟也颤声补充道:「还有之前那名舞姬,不是失足摔的,而是被柳侧妃打的。」
「是是是,还有彩霞,秋林,好几个都是因为柳侧妃嫉恨她们的美貌,受尽磋磨,
最终......。」听到这些指责,柳侧妃面色骤变,神情慌乱。「还有我姐姐」,
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当年不过是王爷随口一句称赞,你就将她推入水中,佯装其溺亡。」
听我说完,她的眼神一阵思索,恍然大悟:「那又怎样!我只是想小小惩戒她一下,
谁知道她下去了就浮不上来了!」她又转向王爷:「王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您啊!
我不想您的目光落在别人身上!难道您要为了这些贱婢处罚我吗?」
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原来,在这些权贵眼中,人命的价值竟如此微不足道,
我们是蝼蚁,是物件,是猪狗,唯独不是个人。一切如同一场荒诞的戏剧,令人心寒。
17王爷看着昏厥的白侧妃,心中发恨。下令夺取柳氏侧妃身份,押送至宗人府,
待判决结果。然而,不久之后,老太妃劝道:「如此将多起命案公之于众,
恐会损害王爷的声誉。不如将其幽禁于冷殿中,永不放出。」王爷沉默片刻,
最终采纳了老太妃的建议。一日,我和白蕊在内室。下人来报,说柳氏没了。追问详情。
原来柳氏在被锁在冷殿里后,不久后便疯了,整日不分昼夜嘶吼。
门口看管她的婆子嫌她吵闹,除了将一日三餐按时递给她之外,将大门紧锁后就会离开。
昨日柳氏跌入水中,虽无溺水,但衣物尽湿,天寒地冻地被冻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早晨婆子来送早饭时发现她面目扭曲,蜷缩在一起,显然是在极度痛苦中离世。
「她竟死的如此轻易。」我怔怔道。「可惜了,她还没尝到真正的苦头呢,
就这么疯疯癫癫的死了,实在是太过便宜她了。」白蕊听完,转向我,
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轻声问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我茫然道:「我不知道。
原本计划是等姐姐出府后一起离开,后来就忙于复仇,现在仇人已死,
我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走下去。」她默然片刻,转身回到房间,取出一张纸,递给我。
那是我的卖身契,上面写着青禾二字,字迹清晰而刺眼。我愣了片刻,
抬起头看她:「我走了,那你呢?我们一起走吧。」她轻轻摇头,
眼中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别傻了,这个牢笼我进来了便永远无法逃脱。你要听话,
我会安排好你的出府之事,别再为我担心。」18在我离开的那天清晨,
白蕊亲自送我到王府门口。我站在门前,心情复杂,
而她则平静地递给我一个包裹和一叠银票。「带着这笔银子,自己在外面开一间脂粉铺子,
养活自己。」她的语气温和。我不说话,只是拉着她。她轻拍几下我的手。
轻叹道:「真好啊,我们这几个人里,总算有人能离开这了。」「带着我和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