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当一个称职的妻子。我再没跳过舞。不知不觉的,我跳到了最后。音乐声停掉的那一刻,
我的手也放了下来,这一跳我竟然足足跳了有一个小时也不觉得累。“姜愿,
你瞅瞅你跳得还跟以前似的,没半点变化。”“腿快得我都要跟不上了!
”惠英颇有些欣慰的看着我,我也看着她,“那可不,少说咱姐俩以前也是文工团的顶梁柱。
”“哟,姜愿你可活回来了!”我和惠英吵吵闹闹,又变得跟从前一样。小半个月里,
我白天就培土养花,夜晚就下楼去跳跳舞,每天也就只用做一个人的饭菜,
日子是越过越松快。彼时我正收拾着几件新舞裙准备拿出去让人改改尺寸时,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惠英等不及了上门催我,便没问就开了门。可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陆之书,
还带着一个箱子。陆之书见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泯灭了下去。他握着手中的箱子,
脸上是局促讨好的笑,“我听人说你搬来了这里,老房子放久了设施老化,
我来看看这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冷言冷语,“不必,这里不需要你。
”陆之书紧握着箱子就要挤进门来,被我拦住,“陆之书,你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是来送离婚协议书的我欢迎,如果是来和我说别的话的,免谈。
”我从没这么理直气壮又大声的和陆之书说过话,陆之书一时之间愣住,怔在原地。“姜愿,
你别这么说话……我就是想来帮你修个电灯,通个水管的。
”“我怕你一个人对付不来……”我叉着腰,冷笑出声,“陆之书,
电灯和水管我自己能修能通,以前家里的活不都是我干的吗?
”“你什么时候也能屈尊降贵干这些活了?”从前家里的灯坏了,
陆之书说省钱不请电工要自己弄,可最后等来等去,还是我爬着梯子上去弄。
家里厨房厕所的水管堵了,也是我一个人通的。陆之书低着头后退了两步,
“我就想来看看你,别这么唬人,姜愿。”我没再理他,把门狠狠一关。
下楼时陆之书也跟着我后面,“姜愿,离婚的事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毕竟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也不想和你分开。”我回头,指着陆之书的脑门,“陆之书,
现在是我想和你离,你想不想不重要。”“离婚协议书你不签,我就请律师来打官司,
一直打到离婚为止。”陆之书像是还没明白我说的话似的,浑浊的双眼迷茫的盯着我。
我脚下生风恨不得赶紧离开这。“姜愿,你要去哪里?”陆之书又追上来问。“跳舞。
”这次,陆之书没再追上来。陆之书最终还是签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儿子来送离婚协议书来的那天,还带来了一个人,苏汐。苏汐的模样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一身优雅贵气的旗袍、乌黑的长发,进门的那一刻瞬间就把我这小小的屋子显得更为逼仄了。
没等陆泽奕开口,苏汐就已经先替陆泽奕道上了歉。“姜愿,你也别怪孩子,
是我自己想来见你的。”“主要是我也没想到之书写的那一封信居然引得你要和他离婚,
是之书的不是,我替他给你道歉。”说着苏汐就先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道歉。
急得陆泽奕马上把她扶起身来,“苏姨,你这是做什么?”苏汐宽慰似的拍拍陆泽奕的手,
“这该是我道歉的,是我和你爸对不起你妈。”“其实之书他就是一个半大孩子,
他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这么些年来我和之书也就只有书信上的一些往来,
我们都只把对方当作是知心好友,诉说一些生活上的烦心事,
可没想到偏偏这封信让你给误会了。”“姜愿,我请你相信之书好吗?
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关系,我不希望因为我而拆散你们的婚姻。”“看着之书难受的样子,
我也会寝食难安的。”苏汐的声音温温柔柔,每一句话都在为着陆之书着想,
却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她有多了解陆之书,他们的关系有多亲密。我没兴趣,也不想听,
年过半百了还搞小孩过家家的事。只看着站在苏汐身后如保镖一般的陆泽奕,
“离婚协议书呢?”陆泽奕一把就把离婚协议书甩到我怀里,
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看着苏汐“苏姨,我就说了吧,让你别来。”“我妈这人就这样,
一辈子圈在她的窝里,你和她说的话她压根就没听见,她永远都只顾着自己的事情。
”我低头翻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百分之六十的财产,一分也不少。真好。
少了人让我去伺候,又有了钱。陆泽奕还在那里和苏汐叽叽喳喳,“苏姨,
咱走吧别待在这看冷脸了,咱来了那么久连杯水都没喝上。”“她根本就不想看到我们。
”我小心翼翼的收好离婚协议书,“你说得没错,我根本不想看到你们,从今以后,
你也没我这个妈了。”“陆泽奕,带着你亲妈滚远点。”“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泽奕不可思议的看向我。“姜愿,别生气呀。”苏汐微微挑眉看着我,
“泽奕他毕竟也是你亲生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不要就是不要了,孩子送你,
老公也送你。”“苏汐,祝你幸福。”听到我的祝福,
假装半天和气的苏汐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我带着十分真诚的态度把两个人都赶出了家门,转身去收拾行李。
毕竟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直到三分钟后,我还能听见陆泽奕的嚷嚷声和苏汐的安抚声,
后来苏汐渐渐不耐烦也不劝不哄了。这样的吵闹不安的日子我过了二十几年,
如今有人自愿接手,想想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去了北京。早些年,爸妈走后,
大哥也因为工作搬去了北京。算算日子,我也有十几年没见过自己真正的亲人了。
每逢年过节都是去陆之书老家那边过,我一提要去北京看看大哥,
陆之书和陆泽奕不是这个嫌远就是那个嫌冷。如今我刚出车站,
就看到一个熟面的人举着我结婚时放大版的照片,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大哥姜超比我大九岁,他在时从没人敢欺我负我。从小我见得最多就是大哥站在我身前,
替我挡下风风雨雨,可如今大哥也老了,长出了白发。我忍着泪,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哥。
”不到一瞬间,我们都红了眼眶。“哭哭哭,哭啥哭,你个孬的,就晓得哭!
”“也不晓得早点来看我。”“哭得头发都白了。”……外面下了不大不小的雨,
大哥给我撑着伞,侄子在后面帮我拉着行李箱。“之书和泽奕呢,他俩咋没跟来?”“离了。
”大哥愣了一瞬,缓声说道,“好,咋都好。”“只要有哥在,你想咋样哥都给你撑着。
”家人,是最后的屏障。我独自游览着北京,看了故宫也爬了长城,
还学会了在四通八达的地下城坐地铁。买了最新款的手机,学着年轻人网购最鲜亮的衣服。
又下载了最潮流的短视频软件,看到了国内国外同样花白着头发的人,
都过着多姿多彩的生活。爬山,滑雪,徒步……我才发现,
原来五十岁也能玩出这么多的花样。于是我报了个老年英语班,
打算到时候带着全家人一块出个国,再看看外面的世界。大哥六十岁那天,
我和嫂子一块做了个蛋糕。大哥喝得红光满面的,一直在讲我们小时候的事。
直到陆泽奕的一通电话打来,席上的笑声瞬间散去。“舅,祝您六十岁生日快乐,
我妈在您那吗?我找不着我妈了。”其实我走后,
书和陆泽奕那边发生的事一直都丝丝缕缕的传入我的耳朵里先是苏汐搬去了和陆之书一起住。
苏汐知道小花园和小阳台里的花是我一直养着的时候,就要求陆之书把花全部搬走,
说花粉过敏。陆之书不肯。苏汐就整宿整宿的哭,掉眼泪,
闹得陆之书睡不好第二天没精力去工作。终于等到陆之书答应把花全都搬走后,
苏汐就又肯了,说花好看适合拍照。摆着花在家里,她看着喜欢。
可娇嫩的花是需要人精心去照顾的,陆之书要上班没空,花就只能陆泽奕去照顾。
陆泽奕也不会养花,就把花给养死了不少。苏汐就又发脾气。那天晚上,
苏汐指着鼻子骂陆泽奕,“你把花养死了,我拿什么来拍照?”“连花都养不活,
怪不得你爸说你是个只会啃老的废物!”“都二十五岁了还赖在家里,
白吃白喝……”把陆泽奕气走了。陆之书一连好几天都没看见陆泽奕回家,问苏汐时,
苏汐还在美美地涂着红指甲。悠哉游哉的说“哦,你说泽奕啊,
离家出走不要你了呗~”气得陆之书当场就昏倒了。邻居绘声绘色的和我描述这个过程,
甚至还给我发来了陆之书被救护车拉走时,苏汐抱着花盆拍照的照片。给那时正在吃饭的我,
直接笑出声来。还有前不久,
苏汐发现离婚协议书上陆之书居然同意把百分之六十的家产分给我时,苏汐疯了。
当场就把离婚协议书甩到正在炒菜的陆之书身上。
陆之书本来就因为天天在外面工作回到家又没口热乎的吃,这也就罢了。现在还要伺候苏汐,
稍有不满意,还要被苏汐埋怨。陆之书把锅铲一丢,满眼不耐烦的瞪着苏汐“你又发什么疯?
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饭不会煮,菜不会炒,连端盘菜都不愿意,
跟供了尊佛在家里似的。”苏汐叉着腰“陆之书,我发疯?我看发疯的人是你才对!
”“你居然把财产分给姜愿一半?!”“你做这事的时候你有考虑过我吗?
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没了钱,你让我今后怎么活?!”“还说我不干活?
难不成我苏汐跟着你是来当保姆跟在你屁股后面给你兜屎兜尿的吗?”“我是娇花,
我需要金钱的供养!”说着苏汐就去薅住陆之书本就不多的头发,“你去把钱给我拿回来,
我不能没有钱!”“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有赚过一分钱往家里掏吗?
”陆之书撑着最后一口气,和苏汐动起手来。两人忘情的打着架,没注意厨房里开着的火,
结果厨房给点着了。消防来的时候两层的小楼给熏黑了一半,陆之书又一次的气晕了过去。
而苏汐忙着拯救她的漂亮裙子,没空救陆之书,给陆之书拖成了中风瘫痪在床。
邻居还贴心的给我发了好几段视频,给我又一次笑得险些被饭给噎到。眼下,
我看着大哥递来的手机,里面还传来陆泽奕小心翼翼问候声“舅,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您就让我妈接一个电话吧。”12.我接过电话,“喂……”“妈,妈我错了,你快回来吧,
再不回来这次您媳妇都得被那个女人给整没了。”刚一接过电话,就是陆泽奕的哭诉声。
我想了想陆泽奕确实有一个在一起蛮久的女朋友,一直说着要带回家可总也没见过人。
“有事说事。”陆泽奕吸了吸鼻子,“妈,我准备结婚了,
爸说给我十万块的彩礼钱一间房子的首付去结婚,可苏汐那个女人不肯,她只肯给我三万块,
其余的她说她要给自己买房子。”“苏汐这个女人真的太恶毒了,
她住进这个家里光吃不做也不掏钱,还想着去支配我爸的钱,现在又想拦我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