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病情急剧恶化。想到这,我捡起地上那半瓶矿泉水,兜头朝她泼了过去:“不好意思,
刚才手滑了,来,赶紧降降温,消消肿。”于小茹像吃了苍蝇,摸了一把湿哒哒的脸,
哭声道:“卉卉,我和方明川只是普通朋友,你别误会。”“圣诞夜他喝醉了,
我只是送他去酒店,怕他呕吐窒息,才侧扶着他躺下,然后立马就出来了,我们清清白白的。
”“清白?要不先把你脖子上的吻痕遮一下再说?
”我再一巴掌将她故意歪着露给我看的脖子扇了过去:“既然你那么喜欢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这男人就赏你了。”其实我真不明白于小茹是什么心理,当小三还不低调,
非要舞到正主面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贱出花来?还是想看我痛哭流涕歇斯底里?可惜,
这次我再也不会落入圈套。回宿舍我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家里早就给我在学校附近买好了房子,毕业之前我都不想看到这对贱人了。
谁知道我想远远避开,他们却不肯放过我。表白墙上我举报帖子被管理员驳回了,
理由竟然是“未见虚构内容”。还被加了“精”,帖子瞬间再次火出了新高度。
“你不知道吗?学校论坛创始人是计算机系的师兄,所以管理员也一直是计算机系的学生,
今年好像跟校学生会主席同一个宿舍。”帮我搬行李的李红霞喋喋不休。呵,
原来是方明川方主席的室友。难怪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玩弄权术。“对了卉卉,
你一个人在外面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害怕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陪你。
”李红霞忙上忙下帮我安置新家,不忘再三叮嘱。上一世,在于小茹有意无意的阻拦下,
我与其他室友并没有多深的交情。没想到,之前被于小茹笑话山区土妞的寝室长李红霞,
竟是个热心快肠的大姐姐。都是一样被许氏集团资助的贫困山区女孩,
养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可见佛有千面,千面一心;人有一面,一面千心。
就像我不曾想过,方明川热烈诚恳的面庞下,会藏着一颗险恶的心。“卉卉,你听我解释,
都是误会。”刚从教室出来,我就被方明川拦住了。他抱着99朵玫瑰,
一脸深情地竖起手指:“我对天发誓,绝没有干对不起你的事。
”要不是有上一世的彻骨之痛,我真要被他眼中的热泪感动的。说着他单膝跪地,
从怀里掏出一个四叶草小方盒子。镶着红宝石的钻戒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
他深情道歉:“卉卉,给你造成误解,是我不对,我别的不求,只求你能原谅。
”周围人群轰然骚动。“天,是梵克雅宝!”“这么大的红宝石,怕不得好几万!
”“这净度和光泽,只怕还得加个零!”我眼神一扫,于小茹茹躲躲闪闪藏在人群中,
脸色铁青。轻笑一下,我朝方明川走过去,伸出手慢慢接过捧花和戒指。他眉梢一挑,
露出满意而笃定的笑:“这就对了,你一向懂事……”话没说完,
我将整束玫瑰狠狠砸向他:“我懂事,那你怎么还不知道老实?”3玫瑰尖刺扎进皮肤,
将他的脸划出数道血痕。“卉卉,你做什么!你疯了!”他手忙脚乱地挡住脸。
这张脸可一向是他的制胜法宝,要是破相可就完了。我将戒指狠狠砸向他,
钻石的棱角让他引以为傲的脸又添一道新伤:“什么玩意儿,敢骗我?”“这明明是尖晶石,
跟你一样的便宜货色,还想冒充红宝石?”方明川呆了:“这,这,这怎么可能?”以前,
我从来没有当众下过他的面子,不管是他买到了假货,还是买到了高仿,我都当一片真心,
高高兴兴地收下了。当初他兼职攒大学学费,送我易拉罐扣环折成的戒指,
我都乐得找不着北,一高兴就让我爸给学校捐了助学金。
方明川自然不再需要苦哈哈地打好几份工,有了闲暇他便带我去西山看日出,
还送了我草编的蚂蚱。曾经我无比感动,现在却只觉廉价虚伪。再看眼前,
方明川脸涨得通红,嘴唇发白,一张一合嘶声辩解:“我不知道,我没有骗你,
她明明说这是红宝石……”蠢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男人竟是这样的蠢东西?
许氏集团是京市最大的珠宝商,那些五颜六色的石头我从小当弹珠玩。红宝石还是尖晶石,
我还能分不出?上一世我没有当众揭穿,只是顾及方明川面子,以为他不了解珠宝,
买的时候被骗了。后来才知道,他为了照顾于小茹生意,在她兼职的淘宝店里买的这戒指。
想到这,我勾起嘴角,讥诮道:“高仿店买的梵克雅宝,一沾水就褪色,怎么,
淘宝客服没告诉你吗?”方明川浑身一震,扭头要往于小茹那边看去。于小茹脸色一白,
尖叫着冲过来抱住他的头,泪水涟涟:“许妍卉,这是明川的一片心意,你不要就算了,
凭什么这么侮辱人?”“抱歉,”我耸耸肩:“我皮肤对劣质玩意儿过敏,
你自己留着宝贝吧。”她伸手去捡地上的戒指,我故意一脚踢开:“对了,你离我远点儿,
我对贱人也过敏。”于小茹气得浑身发抖,哀哀戚戚地哭道:“卉卉,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肯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误会了……”“打住,
”我一抬手止住苍蝇嗡嗡:“别废话,你滚远点就是对我最好的道歉。”这轻轻一摆手,
毛都没挨着她一根,于小茹却像被打了一拳似的,“哎哟”一下就倒了下去。
方明川一看急了,赤红着眼喊道:“许妍卉,你别太过分,怎么还打人!”“我过分?
”本来想走我的气笑了:“瞧我这近视眼,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人脑子缺根弦儿,
心脏缺个眼儿呢?”方明川一脸为我好,低声道:“别这样,她毕竟是你妹妹。”呵,
我说呢,方明川这骨子里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怎么会放弃我这个许家独女,去选于小茹。
合着因为知道了她也是许家女儿,左右不吃亏,没准还盼着能坐享齐人之福呢!
4我嗤笑一声,把他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没看出来,你不是缺心眼儿,
是心眼太多了!”我越笑越大声:“真是谁撒尿没拉拉链儿,显着你了!
”他气得嘴唇直哆嗦:“你怪我背叛,可你看看自己,哪个女孩子张口闭口就骂人这么脏?
你还配做许家的女儿吗?”“你高老庄来的吧?这么会倒打一耙,
”我翻了个白眼:“我们许家不缺女儿,倒是缺个孙子,要不你叫声爷爷来听?
”众人哄堂大笑。方明川被我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举起手就要扇过来。却被我眼疾手快,
“啪”地一声先甩了一巴掌过去。我揉了揉打疼的手心:“真羡慕你的皮肤,保养得这么厚。
”他嘶吼一声就要扑过来,却被更快的一脚踢开。一个身影从我眼前闪过,
将我紧紧拦在身后。是李红霞。霞光从身侧照过来,她整个人镶着金边,好像在发光。
李红霞捡起地上的板砖敲了敲:“敢欺负卉卉,先问问我手里的砖大爷同意不同意。
”眼见要动真格,众人纷纷劝解,方明川也被于小茹不情不愿地拉走了。“卉卉,
你真跟方明川闹掰了?”等众人散尽,李红霞护着我回家,路上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点了点头,昂着头,让风将热泪带走。风如薄刃,迎面扑来,将最后一缕情丝割断。
好不容易重回一世,我不该自囿于“爱不爱”这种浅白无聊的问题中,
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我甩了甩头,将不想干的人甩在脑后,直奔许宅而去。
“小祖宗,你慢点儿。”直到听到妈妈熟悉温柔的念叨声,
我才重重舒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上一世,外公病逝不久,
我爸许东升就把私生女于小茹带回了家。我妈本就孱弱的身子一病不起,很快就撒手人寰。
那时候我才知道,许东升当年犯了错,被罚下乡支教,却吃不了农村的苦,
找了个能干的女人干活养着他。许东升在乡下除了播撒知识的汗水,还撒出了许多种子,
长出来于来娣这颗歪瓜裂枣,也就是改名后的于小茹。估计恋爱脑也是有遗传的,
听说那会儿我妈思念成疾,外公心疼独生女儿,没办法只能使了力,
让我爸这个乡村教师有了调回城里的机会。许东升忙不迭舍下了村里的一切,生怕回不了城,
还特意改姓了许,向岳父一表改过自新的决心。上个月外公病逝,没了桎梏和约束,
许东升逐渐开始猖狂。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妈妈。“妈,您赶紧躺下,病还没好呢。
”我搂着妈妈越发单薄的腰身,心里阵阵发酸。她信了我爸一辈子,却不想信错了中山狼。
“卉卉,你要好好的,妈怕是不成了,”妈妈面色苍白,嘴唇翕动:“你外公留下的股份,
你好好拿着,别给你爸,男人都靠不住。”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妈,我一个人不行的,
我害怕,您别丢下我。”我嚎啕大哭,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我知道,妈妈这病,
大多还是心病。至亲至爱的背叛,让她没了求生意志,身体才一泻千里。“妈,
您就算舍得我,那外公被害死的仇,您也不报了吗?”我哭哭啼啼道。“你说什么?
”妈妈一下子撑着直起了腰追问:“你外公不是病逝吗,怎么是被人害死?”我缩了缩肩膀,
低声道:“那天于小茹追问我爸她什么时候能回许家,我爸说很快,
第二天外公就走了……”5“那你怎么不早说!”“那天方明川也在,他说是巧合,
您已经够伤心了,让我不要添乱,我就……”“你这呆子!”妈妈忍不住拍了我一下,
又自责起来:“怪我,怪我没教你人心险恶。”说着,眼泪就一连串落了下来。“妈,
您撑住,您别走,咱们一起给外公报仇。”我抱着妈妈痛哭,内心却升起希望。
能哭出来就好,自外公走了,妈妈心里痛极,却没掉一滴眼泪。又被我爸气得呕了一口血。
如今郁气发散出来,应当就能避免上辈子抑郁而亡的悲剧了。一开始我想不明白,
为什么许东升不闻不问,任由于小茹一步步谋害我性命。
难道我不是小时候那个骑在他脖子上,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了吗?
就算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难道他这种老狐狸,
当真没发现一星半点有人想谋算我性命吗?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我不信。历经一世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