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是我的记忆与事实不符，还是你的记忆被人篡改了呢。」
这是什么意思？记忆被篡改？这也太玄乎了吧。「现在是21世纪，讲点科学的事情。」
不过倒是有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我们要去上大学时，渔村正好被改造成了度假村。
从渔村来到城市，再联系时陆钊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喜欢欺负小孩子的恶霸，
变成了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的绅士。还多次约我见面，但都被我拒绝了。
但他竟然说知道我父母死亡的原因。我全身一震。不可能的，我爸妈没有死。
他们只是全国旅游，他为什么说我爸妈死了？他凭什么说我爸妈死了！但我打电话过去，
电子音提醒我这是空号。渔村也没有改造成度假村，反而像是被海啸吞没后的废墟。
我的世界在一瞬间崩塌。4「科学？」
陆钊冷笑：「什么科学能让一个几百人的渔村在一夜之间消失。」
我试图狡辩：「也许是海啸，这是天灾，我……」我说不下去了，海啸吞没了上百人，
直接覆灭了一个渔村，这种事情却没有在网上留下任何痕迹。我什么都搜不到。
这还是科学吗？「你有联系过他们吗？」「他们不是都死了吗？」我愣了一下。
在我的记忆中渔村改成了度假区，他们都还活着。
那我为什么没有联系过任何曾在渔村生活过的人呢？
比如……我怎么想不起来他们的长相和名字了？怎么会这样？「你觉得人鱼是真实存在的吗？
」人鱼？我的心脏猛地跳动。抬头去看陆钊，却见他双臂展开，身体后仰栽了下去。
我瞪大眼眸。这里可是三十三楼！5我连忙跑到陆钊坠落前站得地方，趴在栏杆上朝下望去。
只有远处的城市灯光在喧嚣着丰富美好的夜生活。却照不进陆钊跌入的深渊。目光所及之处，
躺着一部手机。我拿起手机打开屏幕，没有密码。这手机像是新买的，
只有通讯录里有一条打着光棍的号码。我试探性地打了过去。「谁啊，这大半夜的，
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困顿的男性声音从手机另一头穿过来。我感觉很耳熟，
但想不起他是谁。「我是顾玖鸢。」这号码的主人应该是以前渔村里的朋友，他会认得我吧？
对面沉默了良久，终于开了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你害我们害得还不够惨吗？！」
「你这个灾星，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还不够，还想做什么啊！」
「都是因为你渔村才变成现在这样，你怎么还不死！」咚——他把电话挂了。他在说什么，
是我害了渔村？我是灾星，我害了大家。我还害死了我的父母……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钻心的疼痛从脑海的最深处，蔓延至整个身体。它似乎在阻止我再继续思考下去。
我越想要知道真相，它就越剧烈。难道我真的被篡改了记忆吗？我拼了命地去想，
不顾这几乎要命的剧痛。终于我看见了星染，他躺靠在海边的礁石，
身上都是刚上好药的伤口。我听见了我的声音。「我叫顾玖鸢，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星染傲娇地扭过头去：「我才不想见到你呢，小流氓。」我不再深挖下去，疼痛缓解消失，
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星染？我以前见过星染？可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6回到家，我看了一眼全息仓。打电话给了苏颖。也就是送给我这款恋爱游戏的朋友。
「我们忙碌的大美人终于有空和我联系了，真是不容易啊。」苏颖调侃道。「帮我查个号码，
我发给你了。」今天是周末，犹豫再三，我进入了游戏。
虽然我不相信陆钊和电话里那个人的话，但依旧没办法不去怀疑。水箱重新灌满了水，
星染却不在水箱里。他躺在我的床上。单手撑着额头，绚丽的大尾巴伸到水箱里，
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水面。看到我的那一刻，星染幽深的瞳眸亮了一瞬，却又转过了头，
好似在生气。按我以往的习惯，会趴在他身边软声细语地轻哄，直到他搭理我为止。
但我现在没了这个心情。我把星染压在了床上，头埋在他的颈窝。「你不开心。」
星染安抚地摸着我的头。我抬头和他对视。深邃漂亮的五官，幽蓝色的眼眸，
有着令人着迷的魔力。「可以安慰我一下吗？」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星染犹豫了一下，
主动吻住了我。「姐姐别哭，我在。」他对我从来都没有恶意。但他会不会骗我呢，
我不确定。「你想不想回家看看？」星染身体一僵，幽深淡漠的双眸看向我：「你什么意思？
」「离开家这么久你难道不想回家看看吗？」地图上有很多地点，但由于我懒，
半年了一次都没出去过。星染的眼神冷淡了下来，
没有表情时他身上的神秘感更加缥缈了起来。好像任何人都无法探索属于他的秘密。
我却非要戳破墙纸，让他的秘密暴露在我的眼前。我点开游戏地图，上面只有几个地点。
商城，医院，游乐园，渔村……渔村！我下意识点击渔村。身边的景象不稳定的闪动着。
最终定格在老旧电视机死机时的雪花。手腕一凉，星染把我拉了回来。
再点开地图却怎么也找不到渔村这个地点。「渔村是哪？！」
我死死盯着星染：「这里为什么会有渔村？！」
难道他真的骗了我……星染眼中惊慌一闪而过，装作无辜地歪了歪头。「你在说什么？」
我捏住星染的下巴，眼神冷漠：「你还真是学不乖啊，我看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星染瞳孔皱缩，慌乱的眼神是铺天盖地的恐惧。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像是被丢进了绞肉机。
「不要……」「别不要我，求你。」他像是要哭了，抬手想要抓住我。
但我在那之前退出了游戏。彻底消失在了星染的面前。7退出游戏后，我捂住心脏，
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回神。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对他，他只是一串代码，他做错了什么。
可我又不受控制地不断回想陆钊坠楼前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人鱼是真实存在的吗？」
星染是真实的吗？叮——苏颖发来消息。是那个电话号码使用者的姓名和住址。
苏颖现在在忙，她的事情可以先放放。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黄高。敲开门，
黄高看见我的那一刻，脸色沉了下来。碰！门被大力关上。「灾星，你还找上门来了！」
黄高愤怒的声音从门后响起。「渔村被大水淹没，全村的人只有我活了下来，
为什么你单单只让我一个人活。」「我活得好痛苦啊，我的家人都死在了那场海啸里，
但我却因为你的一句话没办法陪他们一起死。」噗通一声，像是黄高跪了下来。
声音带着哭腔：「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他们是对你们一家做了苟且的事情，
但我从来都没得罪过你。」「甚至你被欺负的时候，我还帮过你，你放过我吧。」
我沉默了一会，心脏有些疼痛。「对不起。」我梳理着脑海中杂乱的信息。
心情也如缠成一团找不到头的丝线。浑浑噩噩出了小区，陆钊的宝马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陆钊带着墨镜，单手搭在窗框上。笑意盈盈：「今天周末，我买了两张电影票，
可以邀请你同行吗？」他不是从顶楼跳下去摔死了吗？！为什么还能出现在这？一瞬间，
我的大脑似乎受到了什么冲击。恍惚中，我「看到」自己和小时候的陆钊在沙滩上堆沙堡。
他笑着对我说：「我们来玩过家家吧，我当爸爸，你来当妈妈。」
我浑身发冷仿佛全部血液都在倒流，一下子跪倒在地。事情真的如陆钊所说的那样，
我的记忆被修改了。陆钊下了车，着急忙慌地蹲在我身边：「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抬头，眼中遍布血丝，死死盯着陆钊，质问他。「陆钊，你昨天说了会告诉我，
我爸妈是怎么死的，但是你只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你是不是在耍我。」
陆钊却愣了：「我昨天和你见面了吗？」我也愣住了。他为什么会不记得昨天的事情？
我顿时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控制着整个事情的走向。手机铃声响起。
我以此为由拒绝了陆钊的邀请。接通电话，苏颖愉悦的声音传出：「我下班了，
带你去吃大餐怎么样？」「好，你来接我。」地址发给了苏颖，她在路灯亮起之前赶来了。
坐上车，我冷漠地直视前方：「苏颖，你究竟是谁？」我仔细回想，
却始终都想不起来我和苏颖是怎么认识的。好像不明所以，我们就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我是苏颖啊。」苏颖笑了起来：「你怎么了，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
我把地图点击渔村出现错乱的事情说了一遍。「bug吧，这很正常。」
苏颖说：「给你的游戏本来就是测试运行，肯定会出现问题的，回去修改一下就行。」
苏颖敲着方向盘，沉吟了一会。「我们这款游戏的背景就是在海边的渔村，有渔村很正常，
但那是剧情后期才会解锁的地点，你应该是还没到达游戏开启的条件。」我垂下了眼眸，
窗外的光影快速划过。苏颖或许知道什么，但是她不愿意告诉我。到达吃饭地点，
我们下了车。苏颖走到我的身边，凑过来看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宝贝，你看起来很累。」
苏颖直起身，思索了一下：「再过几天是国庆的七天小长假，我带你出去玩几天吧。」
迎着苏颖的视线，我扯了扯唇。「你决定吧。」苏颖的办事效率一直极好。我什么都不用做，
跟着她走就行。硕大的轮船出现在眼前时，我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星染。「怎么样？」
苏颖得意地冲我挑眉：「这是我为你承包的轮船。」看着静谧的大海，
脑海中浮现出某条昳丽神秘的人鱼，思念如潮水将我淹没。我大抵是真的爱上他了。
但他终究只是一串符合我喜好的代码罢了。这就是二次元的痛啊。「好极了，苏总大气。」
我掩去眸中的苦涩，竖了下大拇指，登上了船，扶着甲板的栏杆。刚站稳，船就驶了出去。
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席卷着植物与泥土的芳香。蔚蓝的大海神秘而又圣洁，
海浪声安宁又平稳。正在我懊恼着不该迁怒一串代码时，一个鼓囊囊的河豚跳出水面。
气鼓鼓地卧在船头，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抬起手指就能碰到。阴沉沉的鱼眼瞪着我，
尾巴一甩。一股水流从海中升起，对准我就浇了下来。这熟悉的操作。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不由得升起强烈的期待感，渴望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可惜，
等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生。抹了把脸，刚想去够那只气呼呼的河豚。船身剧烈摇晃了起来，
大浪铺天盖地。将我打进了海中。屏住呼吸的那一刻，对上了一双委屈又哀怨的幽蓝色眼睛。
8星染拉着我的手，不断向深处游去。我屏着气，憋不住时星染就会吻向我，给我渡气。
直到宏伟壮观金碧辉煌的宫殿出现在眼前时，我才落在了实地。星染将我甩在了床上，
带着蹼的大手将我的双手困在头顶。收起尖利的牙齿，恶狠狠地啃咬我的锁骨。
我疼得张开了嘴，几个泡泡向上升腾。我快要憋死了。流水中飘荡着我被脱下的衣服，
星染强势地占有了我。为了生存，我只得咬上星染的唇，从他那里获得氧气。
星染纵着我的掠夺，鱼尾紧紧缠着我的腰。好不容易结束，我像是死过一次。
「你可以正常呼吸。」星染淡淡道。「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大口大口呼吸着，
泛起雪花的视线逐渐清晰。星染绚丽的鱼尾猛地下沉，我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他不再说话，
只一味地折磨我。深海之中辨不清日夜，宫殿中的长明珠一直亮着。「姐姐，
这可都是你教我的。」「星！染！」我承受不住星染的索取，不住求饶。星染渐渐停了下来，
吻着我的后颈。一颗颗珍珠落在我的耳边。我抬眸看向他。男人眼眶泛红，
幽蓝色的眼眸满是委屈与贪恋。他低头蹭着我的脸，声音颤抖带着破碎的哭腔。「我学乖了，
别不要我。」9收拾好后，星染尾巴卷着我，依偎地窝在我怀里。狭长的凤眼眨巴眨巴，
额头时不时蹭着我的下颌。「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