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不自觉拢起点点笑意：“坚强，认真，还很爱笑。”在顾译的眼里，我似乎还不算差。
可苏霜霜却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哦，绵绵是个很敏感的女孩。”“而且，她并不爱笑，
又或者说，她只会用笑来表达情绪。”顾译瞳孔颤抖，那个他觉得无比熟悉的人，
在此时却又变得陌生。霜霜说得才算是真实的我吧。我的家里很穷，
穷人家的小孩似乎是没办法拥有玩具的，至少我家是这样。
幼儿园的小朋友和我说：“你只要哭一哭就可以拥有想要的啦，我就是这样的。”所以，
在下一次路过我想要的玩具时，我拉住了妈妈的手，低声啜泣起来。可回应我的，
是死一般的寂静。我就那么站在街边，直到喉咙再发不出一声呜咽。那时我才明白，
我和她们是不一样的。我只有笑，才会得到妈妈的夸赞。我要对我的苦难笑。
要学会埋葬我所有的欲望和情绪。我曾以为我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直到遇到顾泽。
他会在意我说的每一句话，会从我隐晦的话语中清楚明白我想要表达的事情。
在他不经意地引导下，我第一次说出了想要的东西。我想要吃巧克力。我想要去游乐场玩。
我想要顾译做我的男朋友。其实霜霜说得也不全对，在和顾译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我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我很开心，很幸福。只是我仍旧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悲伤罢了。
6.顾译和我一左一右地坐在沙发上。我如坐针毡，顾译的视线仿佛定格在我身上了一般，
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其间，我几次主动打破气氛，都被他含糊应过。
我实在搞不清楚他想干嘛，就装作很忙的样子，开始玩着手机。“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顾译突然抓上我的手腕，往他的方向带。我顺着力道看过去，
猝不及防撞上了顾译清冷沉静的眸子。“什么约定。”我仿佛被下了蛊，机械的回答着，
心思却不知道被勾到了哪去。“如果我能正确了解江绵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们就复合。
”顾译神色坚定，眼底忽地冲出的欲望，似要把我吞噬殆尽。我身体猛然一震，
手机从手上滑落被顾译稳稳接住。我就这样，愣在哪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任由顾译将头埋进我的颈窝，喷洒的热气灼烧着我的肌肤，
耳边再次传来顾译有些闷的声音：“希望28岁的顾译还不算太晚。”接下来的每一天，
我的身边都有顾译的身影。我的面试屡屡碰壁，看着我手上平平无奇的简历，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将它丢进了垃圾桶。或许我当时应该挽留一下的，
毕竟我在那个公司摸爬滚打了六年，才勉强混上了个不错的职位。不过，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这种情况你不应该很沮丧吗，为什么要笑？
”顾译将脸凑到我面前，探究地看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找到什么。我推开顾译的脸，
有些无奈道：“无所谓了，现在我要从基层做起。”顾译挑挑眉，没再探寻下去。
而我所说的基层，就是在家附近找了餐厅做起了服务员，收入虽然微薄，但总比没有强。
工作的时候，几乎是没有空闲的时间的，我本以为顾译不会再出现了。
可每天工作结束的时候，我都能在门口看见顾译的身影。我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几个小时……就这样周而复始，持续了不知道多久。这天，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原谅了我？”顾译的眸色漆黑，
在黑夜中笼罩上了一层神秘，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随即嗔怪道：“笨蛋，
连这都不知道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我抓住顾译胡乱揉着我头发的手，我抬头看他，发丝凌乱地垂着，
遮挡住我猩红的眼眸：“告诉我为什么，求你。”顾译温柔地拨开我的发丝，
双手捧起我的脸，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却迫使我不得不看他。
看那双淬满星辰的眸子散发着细碎的光。我最喜欢的便是顾译的眼睛了。很亮，很好看。
可顾译却说，他的眼睛可一点都不亮。他看其他人时总是很平静，眼里跟蓄了一汪死水一样，
掀不起任何情绪。我问他为什么只有看我时眼睛才会亮亮的。他说他也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你很耀眼吧。那时，我的自卑不允许我多想，只当他在搪塞我。而现在，
我似乎更明白了一些。“因为我很爱你。”顾译的声音缱绻又温柔。我这才慢慢看清，
那细碎的光下我一个人的身影盛满了他的眸。他眼里的女孩，眼角滑落两行清泪。那夜，
我在顾译怀里哭了好久，直到失去所有力气，软绵绵的躺倒在顾译怀里，渐渐没了意识。
7.我和顾译分开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因为自卑吗……大概是的。又或许是因为，
我不相信有人会真的爱我。爱一个平凡普通的我，所以与其被消磨殆尽，不如趁早离开，
至少不会那么狼狈。我思考着，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顾译清冷的面庞，他双目紧闭，
在我旁边沉沉睡着。我看了看四周，是熟悉的很大很宽阔的卧室。
壁挂的时钟指示了时间——早上七点。我打算去厨房做点早餐，刚要起身，
顾译的手臂就将我紧紧桎梏在他怀里，仿佛要把我嵌入他的身体。“你醒着的吧。
”我看着顾译微微颤动的睫毛，问道。顾译睁开眼，眼神朦胧又迷离，
他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语气低沉沙哑：“和做梦一样。”“嗯？”我有些不解。“不对，
和梦里比还少了一步。”顾译托起我的脸，随着视线的上移，我看见了顾译红润的脸颊，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些什么时，嘴唇上猝不及防传来一阵温热。他似乎是，亲了我一口？
“早安，江绵。”顾译将我的头发绾在耳后，又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能不能再亲一口。
”我早已涨红了脸，头死死埋进被子里，生怕他会再对我做些什么。
虽说我和顾译之前谈过整整三年，但那也只是青涩的校园恋爱，
牵个手抱一下都够让人激动的了。哪里和现在一样，睡在同一张床上，还亲了嘴！
但是她都28了，做这些不是挺正常的么。我这样想着，将头缓缓伸出，顾译却不在了，
整个卧室都没有他的身影。我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重，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这样，
算是复合了吗？可好像又不算，听霜霜说成年人之间就算睡了一觉都不能代表什么。或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