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了眉头:“儿子发烧了,我带他去医院。”婆婆听到我说孩子发烧,
凑过来说:“棉棉,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啊?”还要不要陪我去,这种话还需要问吗?
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回怼道:“不需要,这点小事不需要拿到您了。”让她带个孩子,
没带一会自己睡着了,孩子发烧了她都不知道,还能指望什么?我推开门在门口等电梯,
老公在门内不紧不慢的说:“媳妇,等我打完这把就去医院找你。
”姐姐直接将牌桌一推说:“你们先打吧,我陪妹妹去医院。”姐姐一表态,姐夫也跟上了。
老公将烟头随意的碾灭跟了上来。我不高兴的看着他“你身上都是烟味,换一套衣服再来吧!
”姐夫开车,我们火速赶往医院。医生对孩子展开了急救,我们在病房外焦急的等待着,
可是没过一会医生便出来了。“监护人在哪?”听到医生的呼唤,我赶忙上前“医生,我是。
”医生摘下口罩“孩子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呼吸道情况特别差,呼吸衰竭。
”“现在请您签字,我们要将孩子转往重症监护室。”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两腿一软,
跪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好在有姐姐和姐夫的搀扶。儿子很快就转往重症监护室,
小小的鼻子上插上呼吸机。此刻的我感觉到天都塌了。我跪在病房门口,祈求着,
如果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索我儿子的命。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凌晨4:59分,
医生换了一批又一批,换来的是我儿子冰冷的尸体。怎么会呢,
一群博学多才的人怎么会救不活一个小小的娃儿。医院的长廊,灯光昏黄而斑驳,
投下一道道孤寂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与偶尔传来的医疗器械轻微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我站在走廊中央,
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依靠着冰冷的墙壁勉强支撑。我试图用手捂住嘴巴,
不让自己的哭声惊扰到其他人,但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无法遏制。走廊的尽头,
偶尔有医护人员匆匆走过,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在这人来人往的医院,
我的悲痛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窗外的天已蒙蒙亮,树叶从枝头落下。
刺眼的太阳照在我的脸上,晒干了我的泪水。老公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头发还是半干的样子。“老婆,孩子怎么样了?”我无力抬起双眸,
距离让他换个衣服再来医院,已经过去了9个小时了。“张晨斌,我们离婚吧!
”我靠在墙边,仿佛已经脱力了。“你再说什么啊老婆?好好的干嘛要离婚?
”老公一脸不解。女护士的声音横插在我们之间:“张源的监护人在吗?
他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麻烦过来签字和认领尸体。”老公眼睛睁大,
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拿到报告单的那一刻,明晃晃的“肺部真菌感染,
呼吸道肿大,器官衰竭。”所以我的孩子是活活憋死的,医生说如果早点发现,
还有活的机会。医生的话仿佛是远方的汽笛声回荡在我的耳边。耳边嗡嗡的充斥着杂音,
离开医院的每一个脚步都无比沉重。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只记得醒来时床边已经围满了人。然而我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离婚。“老婆,
我知道你难过,你先好好休息,离婚的事以后再说好吗?”老公将白粥喂到我的嘴边。
我扬起手打翻了它。声音冰冷道:“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死?”“张晨斌,
你就是故意的!”这是长久以来我第一次爆发,用尽全身力气发泄着情绪。
老公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低着头忏悔“对不起老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逗逗孩子。”“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我死都不会做的啊!
”“我这个癖好你也知道的,我真不是故意.....”婆婆突然推开房门,
的错....”“要不是妈没有及时发现....源源他....”婆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只得起身拉住她。“妈,这个婚我是一定要离的。”“我不是什么圣人,
你和张晨斌全都间接害死了我的源源....”“你要我下半辈子怎么跟你们生活在一起?
”“人心都是肉长的,咱们好聚好散吧.....”我合情合理的将话说到这个地步,
就算傻子也能听得懂。张晨斌跪在旁边一边流泪,一边道歉,但婆婆是个明白人,
她缓缓的起身,坐到了床边。她拉着我的手说“棉棉啊,你是妈的好儿媳妇,
这么多年你也受苦了。”“本身就是晨斌对不起你,妈也不强求你留下来。
”“你们离婚不是小事,我做主,让张晨斌净身出户,该给你的补偿,一分都不会少的。
”“这辈子咱们无缘做婆媳,希望下辈子能再有机会。”婆婆的话让我潸然泪下,
我没想到平时总向着她儿子的婆婆,如今会这么明事理。婆婆表态,
我心中的怨气也消了不少,张晨斌也答应跟我离婚。只是要等源源的葬礼结束,
还有三十天的离婚冷静期。日子仿佛回归了平静,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这件事。
老公也很自觉的跟我分房睡了。最近的夜晚,我总是睡的很沉,翻来覆去总是噩梦连连。
冷汗沁湿了床单,我被冻醒,摸了摸额头,滚烫。我拖着酸痛的身体起身,
准备去客厅找一下温度计。路过老公的卧房,隐隐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她现在闹着要离婚,你还不抓紧时间?”“诶哟妈,你放心吧,
源源的保险赔偿都已经到手了。”“那你也要赶快,等离婚协议签了,棉棉就彻底没价值了!
”“没事妈,等过几天国庆小长假,我带她去爬山。”婆婆和老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要杀了我?先是害死我儿子,最后再处理掉我,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我愣在原地,
一抬头突然对上了开门出来的婆婆。“诶呀棉棉你在这干嘛?”婆婆的声音磕磕绊绊,
嗓音巨大,一个人影腾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房间里灯光幽暗,
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我。我摸着额头,摇晃着身体,
声音虚弱的开口“妈....我.....”再次睁眼,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婆婆一脸关切的看着我。“棉棉,你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一些没?
”看着婆婆此时慈善而又温柔的笑容,让我一度怀疑昨晚的事情是不是幻觉。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捷。我瞬间清醒,装作懵懂的问“妈,我怎么在医院啊?
我记得我昨晚在床上睡觉啊。”婆婆叹了口气,又像是松了一口气说:“昨晚我起夜的时候,
发现你站在门口,迷迷糊糊的。”“你真啥都不记得了?
”我苦笑一声“真不记得了.....”婆婆笑了笑“看来你真是烧迷糊了。
”简单收拾一下,便出院了。刚到家,老公就给了我一个惊喜。“老婆,妈,我买了三张票,
这个国庆假期我们一家人去爬山吧。”老公说完一直在盯着我的脸色。一瞬间,
我被他盯的头皮发麻,昨晚的一切,果然都不是梦。
我强装镇定开口道“这个假期我跟我妈说了,要回娘家,下次吧。
”老公和婆婆对视了一眼后开口“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本想拒绝,
可谁知婆婆突然说“是啊,棉棉,
就让晨斌陪你回去吧....”“顺便跟你父母商量一下离婚的事。”婆婆已经这么说了,
我便不好再拒绝了。晚上,我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却在柜子的角落里发现了儿子生前用来看儿歌的旧平板。
看到平板里都是曾经儿子最喜欢的儿歌,我不禁又流下了眼泪。
我一个个翻看着平板里的内容,却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专家讲解视频。
一个穿白大褂的专家坐在视频中间,用专业的知识跟我们分享“真菌感染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