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我俩坐在一个长凳上喝茶。我俩正喝茶,从门外走进来两个长相相似的男人,
手里提着很多东西,看起来是来吊唁的。“看他俩拿这么多东西,应该和你妈挺熟吧。
”我好奇地问。“我妈不爱说话,成天在家,哪能认识两大小伙子?我也不认识他俩,
可能是我哥嫂的熟人吧。”许唯皱皱眉。两人一直偷偷用眼神打量我们,
让我和许唯都感觉很不舒服。喝完茶,许唯准备给熟识的司机打电话,叫他来接我们一段路。
这时,我却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的厉害。晕过去前,刚才一直在偷看的那两个男人,
忽然邪笑着向我走来。醒来时,我已经在一辆拉猪车上,在颠簸中不知被带往哪里去。
车上臭气熏天,四周黑漆漆的。我后知后觉,临走前喝的那一杯送别的大麦茶,肯定有问题。
难道是许唯?她和她哥嫂联合卖了我。这个念头刚一产生,我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啜泣声。
这啜泣声我太熟悉了,许唯性格有点懦弱,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反抗,每次都自己偷偷哭。
她第一次住进宿舍时,怯生生地和我们打招呼。许唯是山里来的,穿着有点土气,
立马被一个家里有点小钱的室友当面嘲讽。她当时在原地尬住了,眼里差点飙出泪花。
我替她出头呛了那个人一顿,从此我们就慢慢熟悉,变成好朋友了。
我在黑暗中凭着感觉四处碰撞,寻找着许唯的位置。“许唯?”我轻轻叫了一声。“我在!
你怎么也在这?”许唯声音激动,却明显压死了嗓音。看来,她已经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
只是不知道我也在这。我在黑暗中摸到了一只滑腻淌汗的手,看来许唯已经被吓坏了。
我让她别哭,自己静下心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车上传来了兄弟俩的聊天声,
他们正在前面的驾驶座上。这车太破了,隔音不好,他们说什么我们都能听见。
“许家嫂子真好,一次给我们送两个美娇娘,还都是大学生。”这声音透着一股喜不自胜。
这下我能确定了,许唯的嫂子在我们的茶里下了药,把我俩卖给不知哪来的男人当媳妇。
我回忆起晕倒前看到的那两个男人的身影。难怪他们手里提着那么多东西,
原来是给许唯他嫂子的好处。那两个人来时,许谈已经去坟地了。
不知他晓不晓得自己的媳妇干了什么缺德事。两兄弟还在聊天,我止住自己的思绪,
努力听着,试图找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哥,都说上过学的管不住,
你说这两个娘们成了家能乖乖干活,给咱生儿子吗?”“怕什么?女人天生就是臣服于男人,
给男人服务的。再烈的娘们,几鞭子下去她也直不起腰来。”“哥,你说得对。
二叔说二婶以前也是拐来的,三天两头就跑。现在呢,还不是娃都有好几个了,
天天在家喂猪,晚上还给能干那事。”弟弟猥琐一笑。许唯听了这话,身子哆嗦得更厉害了,
我则心里怒火滔天,紧紧握住了拳头。“我们该怎么办?”许唯哭了,却不敢哭得太大声。
“是我不好,我不该叫你陪我一起。现在,咱俩都要完了。”哭了五六分钟,
她不顾车上的肮脏,颓废地坐在了地上。“许唯,振作起来。我答应你,一定带着你逃出去。
”我轻轻拍拍她的背。事已至此,埋怨许唯也没有意义,不如赶紧想法子逃出生天。
3“下车了,母猪们!”大柱打开小货车的车门,粗暴地将我们扯下来。
二柱将刚被弄下车的我一脚踹在地上:〔这娘们的眼神太凶了。女人不该有这样的眼神。
〕几个小时前,我们被大柱二柱兄弟关在车里,带到了这个山村。
和我一起被拐来的室友许唯身子颤抖着,却主动扑上来挡在我前面。“二柱,
这两个女人细皮嫩肉,小心别弄伤了!”大柱呵斥弟弟。“知道了哥。”二柱邪笑一下,
搓着手瞪了我们一眼:“洞房前先把不打你们。等老子享用完了,
你们就和圈里的牲口一个待遇。”说着,二柱就来拽我。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二柱,
你没吃饭吗?连个女人都拽不动!”大柱骂道。“啧,这娘们力气大,
以后干活也是一把好手。”二柱一边给自己找补,一边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我一下摔倒在地,
哥俩得意地对视了一眼,发出一声轻蔑的笑。我们被关进了柴房,他们说是要饿我们几天。
柴房里还有一个女人,头发脏乱地缠绕在一起,衣服也打着补丁。
女人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我们试图跟她说话,她也没理会。“她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我对许唯说。很快,我们就知道这女人的身份了,她就是大柱二柱之前的老婆。“走,
干活去!你这个懒娘们。”一个眼睛细长,满脸皱纹的干瘦老太婆一鞭子抽在女人的身上,
将她往出赶。临走前,她目光犀利地看向我们:“你们要是不好好伺候我儿子,
也会像她一样,变成疯婆子!”看来,女人是被他们活生生折磨疯的。女人被抽了十几鞭子,
衣服裂开缝,露出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疤。这些伤疤让我们看得胆战心惊,心里涌上一股同情。
大柱也来柴房了,他给赖在地上的女人来了一记窝心脚。哇的一声,女人口中吐出鲜血。
“当初家里穷,只能买个这样的婆娘。现在她人老珠黄,我们还能再娶水灵的女大学生了,
日子是越过越美了哈哈。”二柱搓搓手说:“这婆娘虽然疯了,但好歹也是个女人,
不能就这么浪费了。”“村口那老张头不是一直打光棍吗?我们把这女人便宜点卖给他算了。
”大柱对弟弟的想法拍手叫好:“你说的对,咱就这么干吧!”女人被拽走了,
一张纸条从她的袖口里掉落出来。我用脚将纸条扒拉过来,发现这是一张简易地图。
“她这是让我们跑嘞。这里是公路,这是树林子,我们从这走应该能出去。
”我们小声讨论着。“你瞧,她的字很清秀,肯定也是被拐来的。”许唯叹了口气。
这晚过后,大柱二柱的妈死了。4临近晌午,院子里传来了女人的惨叫声。过了半小时,
又平静了下来。我和许唯被从柴房里扯出来,又关到了正房。在这个过程中,
我们看到地上拖了一道长长的血迹,哪里都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难道,她已经被打死了?
大柱二柱的声音传来,验证了我们的猜测。“这疯婆娘,居然往饭里下耗子药,
幸好我们还没来得及吃。这种女人留不得了,打死都算她命好了。
”大柱踹了一脚地上的女人,心有余悸。“哥,老娘都死了,你再打她也没用啊。
”“听我的,把她送到老张头家,让老张头看着出几个钱。”二柱拦着大柱,
怕他真的把女人打死了。“可这疯婆子这么恶毒,老张头能降得住她吗?”大柱犹豫道。
“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反正钱都到手了。”二柱嬉笑着。
两人拖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走了。半个小时后,他们回来了,手里还攥着一沓子钱。
“老张头真够意思,为了要这个女人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大柱满面春风。
二柱嬉皮笑脸:“咱不亏,这女人早被咱玩烂了。”“可是我们老娘死了。要不婚礼缓缓吧。
”大柱说着看了一眼被绑起来的我们。“没必要,
老娘生前不就希望我们娶媳妇生大胖小子吗?我们先在她遗体前完婚,再把老娘送进坟。
”大柱摆摆手。“也行,这样也算对我们老娘尽了孝心。”二柱点头。这时,
一个寸头光屁股小女孩从屋里跑出来,揉着眼睛大哭:“呜呜,妈妈呢?”“别找了,
你妈扔下你跟人跑了!”大柱呵斥道。这女孩应该是那女人被迫给这家畜生生下的孩子。
大山深处经常能看见被扔下的小孩,还有别人口中逃跑的母亲。但现在看来,
很多所谓抛夫弃子的母亲不是逃了,而是被杀死埋在大山深处,但对外说跑了。
如果不是二柱还想从那个可怜女人身上赚最后一笔钱,她恐怕难逃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