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五岁的时候。她在阳光下,扎着两个小啾啾,笑着唤他:“阿宴哥哥。
”这一声“阿宴哥哥”,她唤了十三年。直到成婚,她才开始羞涩的唤他“夫君”。
十六岁那年,母亲让夏荷做他的通房丫头,那时候他明明是拒绝的,后来又怎么发展成了,
为了夏荷,他如此作践卿卿呢?谢清宴想不起来,他蹲在房间角落里拼命的想,为什么呢?
脑子里被渐渐遗忘的记忆开始复苏。他想起八岁那年,顾晚卿来问他,昨日救她的是不是他?
他怀揣着无人知晓的萌动,在明知不应该的情况下,仍是点了点头。从那天起,
他心里开始有了冒领他人恩情的愧疚,可他不愿意面对。他又想起,十八岁那年,
母亲说尚书府家的千金温柔贤淑,堪为良配。他明明欣喜若狂,却因为是母亲之命,
媒妁之言,而心生叛逆。而顾晚卿在劝父亲答应这桩婚事时说的话,成了他的心魔。
“阿宴哥哥幼时救过我,能嫁于他,我很是欢喜。”谢清宴在顾晚卿曾居住的这个房间里,
一遍一遍回忆他们曾经有过的快乐时光。那些因为不敢面对而渐渐忘却的往事,
渐渐清晰的浮现在他脑海中。春天,他们一起去踏春放纸鸢,她举着纸鸢,
他拿着线团拼命跑,每次飞起来了,她都开心得尖叫。夏天,她摘了莲蓬来找他,
笑得手中的荷花都失了颜色:“阿宴哥哥,你尝尝,这种莲子最嫩了。”秋天,
她喜欢拉着他去郊外的果园,让他爬树去摘果子,果园有一只大黄狗,看到她来,
就知道有肉干吃了,尾巴总是摇得像风车似的。冬天,他院子里的梅花开了,
她裹着披风在树下喝茶,总是笑吟吟的听他说夫子今日又教了什么文章,骂了哪个学子,
时不时的给他递茶水润润喉。从天亮到天黑,再到天亮,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蹲了多久,
只知道脑子里停不下来。











